章少爷Tsongwa

顶顶的少爷

【海古】吾凰(二)伊丽莎白×奥兰多

二、

       “我得说,陛下,您刚才的言行实在是太有失体统了!”

       “你有必要反应这么强烈吗?”摘掉头上繁重的饰品,伊丽莎白抖了抖一头艳丽的红发,好笑的看着站在一旁气的脸色通红的威廉。“你别忘了,刚才可是你不给奥兰多留退路,要她答应我的求婚的。”

       “我是为了您的尊严,陛下。”威廉解释道,“我已经和王子们说过了,这只是您同大家开的一个玩笑,请他们先不要离开。”

        “威廉,你真是太贴心了。千万不能让他们走啊,我还要他们来参加我和奥兰多的婚礼呢!”

        “陛下!”威廉的神情像是受到了莫大的愚弄。“我明白您不想这么早就嫁人,但您大可以将结婚的时间推迟,而不是找一个女人来做王后,用这种荒唐的理由来搪塞大家!”

        “搪塞?拜托,威廉,我并不想用我的婚姻大事搪塞谁。我只是像其他女孩子一样,挑选了一个我喜欢的人,然后和她结婚,仅此而已。”

        “您是认真的吗?您是说...您喜欢斯文顿小姐?”威廉的神情更加震惊。“这绝不可能!陛下,您不过才和她认识几个小时,这充其量不过是一时的冲动罢了,绝不会是爱情!”

        “这样说来,我的爱情,你倒比我自己还清楚了?”伊丽莎白冷下脸来,有些气愤的看着威廉。“你可以因为我拒绝联姻而指责我不顾大局,但绝不可以否认我对奥兰多的感情!”眼前仿佛又出现了奥兰多端端正正的坐在那里,含着宁静淡泊的浅笑的样子。“从见到她的第一眼,我就知道,我这辈子都会是她的裙下之臣。”

        威廉倒退几步,难以置信的望着面前这位神情坚定的君王。“愿上帝饶恕我...我究竟听到了什么出格的话啊!堂堂的英格兰女王,居然在一个嫁不出去的姑娘面前甘居臣子!”

        “请注意你的言辞,威廉顾问。”伊丽莎白的语气郑重的像是在朝会之上。“从今天开始,奥兰多不仅仅是斯文顿伯爵的女儿,还是英格兰的王后。如果让我发现你,或是宫中的任何人有一丁点儿不尊重她的意思,那么我不介意背负上昏君的骂名。我想你是明白我的意思的,没错吧?”

        “您——就不怕百姓们对您评头论足吗?”威廉泄气道。

        “我用我的整个身心爱着这片土地上的每一个人。正因如此,我才要求他们也回报我同样的爱与宽容。”站立在窗口投下的月光中,伊丽莎白的背影显得十分肃穆。

        最后看了一眼伊丽莎白的背影,威廉挫败的叹了口气,转身离去。

        他的问题并没有结束,但这个仅存的问题是他现在不敢问出口的。

        “如果...是斯文顿小姐自己不愿意嫁给您呢?”

 

        一面等身大小的镜子映照着奥兰多神情冰冷的苍白脸颊和被鲸鱼须束了又束的一握腰肢。一遍遍的摩挲着那布满花纹的衣料,母亲忐忑不安的检查着奥兰多身上的礼服,生怕哪里出了什么问题。“后面这里缝上一条花边是不是会更好?你觉得呢?”母亲问奥兰多。

        “无所谓。”奥兰多淡淡的说,“反正我自己是看不到的,女王陛下也不会在意。”

        “你怎么能这么说!”母亲面露不悦之色,“女王陛下力排众议,坚持迎娶你做王后,这是多么难得的事情!且不说这对家族来说是何等的荣耀,就凭女王陛下的这份真心,你也该打起精神来,欢欢喜喜的准备这门婚事才是,怎么能摆出这样一幅敷衍的态度?”抹平了裙摆上细小的褶皱,母亲抱怨的哼了一声:“那个夏默丁要是有女王陛下对你的一半真心,我也不会阻拦他把你娶走。可是他现在在什么地方?”

        听母亲提到夏默丁,奥兰多的眼泪夺眶而出。“您和父亲宁愿相信一个君王的孩子气的戏言,也不愿相信一个普通男人对我的承诺吗?”

        “胡说八道!”母亲铁青着脸将手里的花边摔到地上,“你怎么敢对我们的女王妄加评判!”

        “可她分明就是一个任性的娃娃!”想到伊丽莎白那张带着稚气的笑容的脸,奥兰多只觉得眼前一阵阵发黑,像是陷入了绝望的泥潭。“对于她来说,我这个所谓的王后,和一件新奇的玩具有什么分别?更何况,她自己本身就是女王,又怎么能够迎娶一位王后?身为一国之君,对一个初见的女子轻易求婚,这是多么草率,多么不合情理的行为!您和父亲对我的爱情嗤之以鼻,却用尽全力去配合她一时兴起的一个要求。只是因为她是女王陛下,因为她的命令不可违抗,所以您才要想方设法把这一切说的那么自然,那么理所应当,好让我接受,不是吗?”

        “住口!”死死的盯着满面泪痕的奥兰多,母亲的一双手气得发抖。“如果不是怕毁了你的妆容,耽误了你成婚的时辰,我现在一定给你一个耳光,好好的教训教训你这不知好歹的丫头!”扯过奥兰多的胳膊,母亲发狠的将威廉送来的王冠压在奥兰多光洁的额头前。“我和你父亲对你的纵容到此为止。从今天开始,你要牢记你的身份,取悦你的君主,老老实实的尽到一位王后应尽的职责。如果我们斯文顿家族因为你的任性而受到什么牵连,我和你的父亲绝不会原谅你!”

        头上传来的沉甸甸的重量迫使奥兰多垂下了天鹅般挺立的脖子,两道含泪的目光也就此折断。摸了摸头上冰凉的王冠,奥兰多的嘴角轻轻抽搐了一下,露出一丝凄凉的笑。

 

        在接下来的这场前所未有的盛大的婚礼上,伊丽莎白一身精致的盛装,笑容满面的看着她心仪的王后穿着由她亲手挑选的礼服,以令人怜爱的温顺模样踏上红毯,规规矩矩的走到她的面前,得体的做着一个王后应该做出的种种举动。到了亲吻的时候,伊丽莎白握住那双僵硬的手,闭上眼睛,小心翼翼又满怀期待的吻上了那张她思慕的唇。

        没有想象中的温暖馨香,冰冷柔软的触感令她情不自禁地哆嗦了一下。她有些惊讶的睁开双眼,打量着自己的王后。她这才发现奥兰多的眼神很冷,幽幽的绿眸里满是灰败的颜色。

        “你不高兴吗,奥兰多?”她惴惴不安的问。

        回答她的是奥兰多的一个惨淡的微笑。“怎么会呢,女王陛下。”

 

        夜渐渐深了。寝宫里,两扇精美的雕花大门将所有的喧闹与质疑都牢牢隔开,忠实的为这所房间保留一方平静的天地。梳妆台上,一对蜡烛凝在银质的烛台里,默默流淌着眼泪。

        奥兰多已在侍女的服侍下脱下了华丽的外衣,此刻只穿着一件洁白的丝质睡袍,静静地坐在铺了柔软床垫的卧榻上,等候着她的君王的到来。

        躲在屏风后的几个侍女偷偷地望着她们史无前例的王后,低低的交头接耳。奥兰多向她们的方向望了一眼,她们便立时噤了声,不敢再发出一点儿声音。整个房间重新陷入沉寂,只有蜡烛哭泣时发出的轻微“哔剥”声。

        过了一会儿,门外响起了轻快的脚步声。“陛下来了!”一个侍女飞奔过去,拉开房门。果然,伊丽莎白脸上带着酒和喜悦染成的绯红色,提着宽大的裙摆,像午夜的精灵一般跑进了房间,将威廉等人远远地甩在后面,随后将他们关在门外。“等了很久吗,我的王后殿下?”

       望着朝自己走来的伊丽莎白,奥兰多恭敬地起身,垂手站在床边。

        “你们都退下。”伊丽莎白朝着侍女们挥了挥手,目光却是半点都不离开奥兰多秀美的脸庞。“把蜡烛也拿走。今晚我要在月光下好好的欣赏我的王后。”

        尽管不曾忘记母亲对自己的严厉教警告,但当伊丽莎白的手摸到自己睡袍上的第一颗纽绊并试图将其解开时,奥兰多仍是忍不住阻止了这一举动。“放开我!”

        伊丽莎白惊愕的望着奥兰多。月光与阴影交融的地方,她看见奥兰多的眼中滚落了一颗泪珠。

        “你...怎么了?”伊丽莎白小心的问道。

        紧紧地闭上眼睛,奥兰多纤细的手指用力地攥紧了柔滑的睡袍又缓缓松开。半晌,她长长地吐出一口气,像是做了一个攸关生死的决定。“您要做什么,就快点儿做吧。我就在这里,任您摆布。”说着,她用力扯开衣领,将纽绊上的带子尽数扯断。十指一松,宽松的睡袍如落雪般堆在了脚下,一副洁白无瑕的胴体顿时完整的暴露在伊丽莎白的面前。

       那的确是一副精巧的身体。纤细的脚踝,晶莹的锁骨,优美的曲线,无一不在向伊丽莎白描述着这具身体的美妙。纯净的月光下,这具身体有如羊脂美玉雕成一般,温润无暇。

        然而伊丽莎白此时却没有心思去欣赏这副已经归她所有的身子。她怔怔的望着奥兰多的眼睛,只见黯淡的绿眸里是死灰般的萧瑟。

        “你不愿意做我的王后,对吗?”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伊丽莎白仍是抱有着一丝希望。

         可奥兰多接下来的回答毫不留情的掐灭了这一丝希望。“您是一国之君,您想做什么事,有谁敢阻止您呢?有谁敢说不愿意呢?”讥诮的笑了笑,奥兰多的语气越发冰冷。“整个国家都是您的财产,我当然也是您的人。您想怎么对我,尽管来吧,我无不服从。”

        凝视了奥兰多半晌,伊丽莎白的眼神逐渐从震惊变得难过。默默地捡起掉在地上的睡袍,伊丽莎白将其披在奥兰多瘦削的肩头。“原谅我的任性,奥兰多,我不知道你是这样的不情愿。”她嗫嚅着,完全没有了面对威廉等人时的那份潇洒自如。“但请你一定要相信,我这样做并不是肆意妄为。我第一次见到你,就把心丢在你的身上了。和你跳舞的时候,我告诉我自己,如果不能娶到你作为我的妻子,我一定会很快死去的。”

        滚烫的话语并没有就此融化掉奥兰多心上的冰霜。慢慢的穿好了睡袍,奥兰多仍是一副恭敬却冷淡的模样。“比起您的这套说辞,我更愿意相信自己做了您拒绝联姻的挡箭牌。”

        “奥兰多......”失魂落魄的站在那里,伊丽莎白宛如一个做错事后手足无措的孩子。

        “时间很晚了,陛下还不准备做些什么吗?”奥兰多漠然道。

        “你睡吧,我去别的房间。夜里有什么事就叫伊莎贝尔,她在这间屋子值班。”伊丽莎白简短地吩咐了一通,不敢再看奥兰多的眼睛,胡乱的拎着外衣走出了房间。

        直到凌乱的脚步声消失在走廊里,奥兰多这才瘫软在床上,全身上下像是被抽干了力气。伏身在绣了精美花纹的枕头上,奥兰多一双手捂住脸颊,发出压抑的抽泣声。

        与此同时,伊丽莎白站在另一间房的窗户前,茫然的望着沉睡在夜色中的大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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